南京人爱吃毛豆，没种过毛豆的人只晓得吃，却不懂毛豆其实就是大豆。霜降前，大豆要收完，这时毛豆也集中上市，我见到有的菜贩毛豆卖2.5元到3元一斤，价格蛮公道（便宜），我买了十多斤回家，剥豆荚留豆米，用塑料小食袋包成多个小包包，存放冰箱冷冻，可吃到明年夏天。
小时候，城里人吃的毛豆，都是清明下的种，夏至可吃到最先长成熟的毛豆。夏季麦子收割后种下的毛豆，霜降前可收获。我插队务农那昝子，农民一般不会剥毛豆吃的，毛豆也不称毛豆，称黄豆或大豆。霜降时，大豆茎枯，豆叶枯黄掉落，得抓紧收割。收下的豆秸，连同豆荚摊在晒场上，用带齿的“石碾子”在豆秸上碾滚，让大豆与豆荚壳分离。豆秸经过碾压，变得扁平又柔和。豆秸除烧锅外，还是冬季喂牛的好饲料。喂牛前先得把豆秸铡碎。生产队里饲养员铡豆秸时不慎铡掉两根手指麻头，于是队长派我去当饲养员。这铡豆秸是苦力活，有点技术，一人负责按刀，另一人蹲跪地上。蹲跪人将一抱草在双膝下压紧，需慢慢放在铡刀下。接着按刀人“嚓”的一声，先铡去前面七长八短的“豆秸头”，再拿回压在草捆里，再将齐整一面的豆荚草送铡刀下。这样“嚓、嚓、嚓”地把豆秸草铡碎成两三公分长。一抱铡完，再来一抱继续铡。铡草两人配合要默契，续草人跟不上，稍微续过头就要铡掉手指。我怕铡了手指，和我合作的养牛老把式就让我按刀，他跪蹲着不停续草。我们两人配合默契，他喊一声“按”，我才按，安全第一，铡掉手指麻头那得落终身遗憾…… 钱惠祥
